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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篇文章和下面一位板友的觀後留言,讓我面對這整起事件,非常有感觸,
這一整篇文章,值得我們好好閱讀,重新省察,我們到底在用什麼態度檢視自己看待事情的觀點。

是否,我們的愚昧,殺了人?

包括那群要伸手救援的人?

Kevin Carter.jpg  


這是一張照片。有一個人為這張照片的後續影響而死。

是的,他選擇自殺,因為他無力向任何人解釋真相。

他正是這張照片的拍攝者,1994年普立茲獎得主─Kevin Car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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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開始為轉錄文章)

文章來源:http://blog.udn.com/brandcommunications/447553


李家同教授與美國記者凱文‧卡特的死與生

2006/09/14 13:25:05


一篇被廣大讀者傳閱的文章,對人心評估人、事、物有莫大的影響。

領取一九九四年的普立茲新聞特寫攝影獎的記者凱文‧卡特,在獲獎的 2 個月後自殺,結束33年
的生命。許多人就和李家同教授一樣,指責這個美國記者『僅止於按下人生鏡頭的快門,然後漠
然地擦肩而過!』甚至在他死後還有這種『並不足惜』的口吻!


質疑和批評別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但這些話偏離了一個基本事實:卡特本人三十三年生命的軌跡。


最令人傷懷的,是那些質疑卡特善意的人們,卻都是沒有踏入過蘇丹戰區、對饑民苦難一無所知
的人。

我認為,廣為人尊敬的李家同教授,如果看到盧安達事件的全面(蘇丹是全世界內戰打得最久的
國家),看到一絲絲自殺的記者凱文‧卡特 (Kevin Carter)人生的過程和奮鬥掙扎,他不會寫出
這種「何不食肉糜的自以為客觀的作文」。


以下將李家同教授廣受傳閱的「作文」和事實(或者至少是完整的故事)刊登,兩相對照,會很
容易了解片段的故事如何誤導讀者對一個人或一個事件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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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記者凱文‧卡特的死與生

普立茲新聞獎是美國新聞界最高榮譽獎。在 1994 年 4 月公佈的獲獎名單中,共有 14 個獎項。
其中『特寫性新聞攝影』( Feature Photography ) 獎項是由南非『自由記者』(freelancer ) 凱文‧
卡特 (Kevin Carter) 獲得。

作品就是這張有關一個蘇丹小女孩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荒涼的蘇丹原野,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


一個瘦得皮包骨的蘇丹小女孩在前往食物救濟中心的路上,虛弱得再也走不動了,趴倒在地上。
就在不遠處,蹲著一隻碩大的禿鷹,正貪婪地盯著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瘦小生命。等待著孩子倒
斃,享用即將到口的『美食』。


照片的內容似乎異常地平靜,沒有人發狂似地嚎叫呼喊,沒有恐懼,沒有瞪大的雙眼,更沒有流
血鏡頭。似乎這樣的事情在非洲實屬平常,但它卻蘊涵著無與倫比的震撼力。它不灑狗血,但看
過照片後,相信許多人會像被拳頭擊中一樣地發愣。

九三年,卡特來到戰亂、貧窮、饑餓的非洲國家 ── 蘇丹採訪。一天,他看到這樣一幅令人震驚
的場景,於是他拍下這一鏡頭。當年的 3 月 26 日,美國著名權威大報《紐約時報》刊登了凱文‧
卡特的這幅照片。接著,其他媒體很快將其傳遍世界,在各國人民中激起強烈反響。照片刊出,
全世界為之震撼、為之哭泣。

蘇丹 ── 這個全世界內戰打得最久的國家,醜陋不堪的現狀一時之間成為國際社會關注、責難的
焦點。


當時,卡特是和他的朋友 ── 另一位自由攝影師 ── 西爾瓦到北部邊界去拍攝遍地餓莩的蘇丹的
內戰進展。飛機一降落,卡特就著手拍攝那些飢民。


為了能讓自己從成堆的快要餓死的人的悲慘景象中放鬆一下,他走進了灌木叢。一陣緊張卻又無
力的啜泣聲吸引了他,原來是一個小女孩正艱難地向食品發放中心爬行。


正當他蹲下來拍照時,一隻禿鷹落在鏡頭裏面。他在那兒等了 20 分鐘,希望那隻禿鷹能展開翅
膀。


拍完照片後,卡特趕走了禿鷹,注視著小女孩繼續蹣跚而行,然後坐在一棵樹下,點起一支煙,
唸著上帝的名字,放聲慟哭:「上帝啊!可我必須先工作,如果不能照常工作的話,就不該來這
兒 ……」


照片刊出後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成千上萬的人來電詢問這小女孩最後是否到達了救濟站。卡
特得獎之後,更多人提出了質疑。人們更直接地質問卡特,他自己在拍照的同時,到底做了些什
麼真正對那瀕臨死亡的孩子有所助益的事情?


卡特誠實告訴大家,當時,他趕走了禿鷹,把身邊帶的水和一點點乾糧給了那個孩子,看著她走
向饑民領取食物的救濟站,這才驅車離開。


然而,質疑者並不滿意這個回答。他們直指卡特冷漠、自私、不顧他人死活,甚至他們直截了當
地質疑卡特拍照時是否心懷善意。


拍下這張照片的十四個月後,凱文‧卡特來到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領取了一九九四年的普立茲
新聞特寫攝影獎。一時之間,他成了大眾注意的焦點。


大獎帶給他的並非榮耀,在獲獎的 2 個月後,也就是 1994 年 7 月 27 日的晚上,卡特開車到約
翰尼斯堡一個他小時候常去玩的地方,穿著T恤和牛仔褲,頭枕著背包躺在汽車座位上結束了他
33 歲的生命。


他的死是一次明顯的自殺行為,死因為二氧化碳中毒。他在汽車的排氣管上套了一截綠色軟管,
把廢氣導入車內。警方在他的座位上找到一張紙條:「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
超過了歡樂的程度。」


口口聲生指責這個『美國』記者『僅止於按下人生鏡頭的快門,然後漠然地擦肩而過!他死於羞
愧,並不足惜!』質疑和批評別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這些咄咄逼人的問話卻偏離了一個基本
事實:卡特本人三十三年生命的軌跡。


卡特在一九六O年出生於南非約翰尼斯堡一個白人中產階級家庭。當時的南非實行的是種族隔離
的政策,曼德拉領導的爭取人權的民主運動正在艱苦地奮進中。


童年的卡特無法忍受白人對黑人的踐踏,而大聲地抗議卻遭到父母的斥責。他母親說,黑人已經
『習慣』於別人給予他們的、並不把他們當人看的待遇。在這種情形下,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卡特大叫:「一定有辦法的!」從此,他不再有快樂的童年。他成長為憤怒少年,又成長為憤怒
青年。


在軍中,因為他同情、關心黑人的境遇,曾經被同在軍中的右翼分子打成重傷。


當他考進美國《時代》雜誌約翰尼斯堡分部,他對黑人的關注才得到同事們的認同,他的專業才
能也才得到了充份的肯定。雖然新南非走向了民主,南非黑人的境遇有了長足的改善,不過根據
自己對非洲的深刻了解,知道黑人的苦難遠遠沒有結束。他主動前往危險重重的蘇丹戰區,發回
真切而翔實的報導。這張著名的照片正是其中之一。


了解卡特的人,包括和他持有不同觀點的父母,都不曾懷疑過他按下相機快門時的善意。


他對生活失去勇氣不是因為『羞愧』,而是因為『孤獨』!



因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誤解、被傷害!


最令人傷懷的,是那些質疑卡特善意的人們,卻都是沒有踏入過蘇丹戰區、對饑民苦難一無所
知的人。


卡特卻僅用一張照片,向我們展示了整個非洲大陸的絕望。


時序進入二十一世紀,蘇丹內戰的烽火並沒有止息,飽受凌虐的饑民依然掙扎在死亡線上。


全世界對該地情景心懷善意的人們並沒有看見什麼令人心安的改變。我們卻徒然失去了一位了
解非洲、年輕力強、勇於赴湯蹈火、滿心悲憤的攝影記者。作爲記者,他捕捉苦難,身臨故事
現場,屢屢出入生死之境,遭受無數精神上的衝擊和折磨。


他心存道義,視他人苦痛爲自己苦痛。


當他無力改變這個世界也無力躲避精神煎熬的時候,他只有自殺。這也就是為什麼卡特生前會
感慨的說:「追求真實的人,只有去死。」


凱文‧卡特之死是記者追求『好的』的新聞、『精彩的』的鏡頭,與所謂『社會公德』之間尖
銳衝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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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 整理 轉載 網路文章 



李家同/讓高牆倒下吧

(節錄)


我只有八歲


大哥哥昏睡以後,我也睡著了。等我醒過來,我知道他已永遠的離開我了。


我和大哥哥說了再見以後,走回了大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從此沒有看到流亡的難民,我只
有一片麵包,二天內,我只吃了這一片麵包,我已越來越走不動了。


就在這時侯,我發現一頭大老鷹在跟著我,它原來在天上飛,後來發現我越走越慢,索性飛到
了地面,我走牠也走,我停牠也停。


雖然沒有見到任何逃亡潮,卻看到了一部吉普車開過來,我高興極了,以為他們會救我一命,
可是吉普車沒有停,我心裡難過到了極點。


吉普車開過去了以後,忽然停了下來,車上有人走下來,我的希望又來了。可是那位先生並沒
有來救我,他拿起一架配有望遠鏡頭的照像機對著我拍照,當時那位大老鷹站在我附近。照完
以後,吉普車又走了。


我這才想起這位先生一定是一位記者,他要趕回去,使全世界的報紙都會登到這一張照片,老
鷹在等著小孩過世。


明天早上,你們在吃豐盛早飯的時侯,就會在報紙上看到我的照片,我不是很希望能上報嗎?
這次果真如了願。


你們看到的是一個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已經不能動了。可是我過去曾是個快樂、漂亮而又強壯
的小男孩,我曾經也有父母親隨時陪在我的身旁,使老鷹不敢接近我。我曾經全身充滿了精力,
每天在河裡游泳。


現在,我只有一個願望,在老鷹來啄我的時候,我已不會感到痛。


我只有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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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本文回應貼文作者:宇宙無敵帥哥的爹)

標題:這個讓我想起以前一個跳下水去救小孩的記者


當記者在試圖補捉可以得獎的最佳災難鏡頭時,除了把鏡頭對準災難、耗盡底片,他還應該做什麼?

記者的天職就是報導,讓更多人知悉,讓更多援助可以到來。

但專業的道德與成為一個人的道德價值衝突時,他的選擇應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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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篇我覺得應該一起閱讀的文章:http://tinyurl.com/2z2gt8

我自問,有多少事情,是我自己沒有真正去了解,就讓自己躲在群眾運動裡一起吆喝的?

那的確是一種知識份子的悲哀和羞辱。

 
我們挪去了自覺,置上了一劑強力毒藥,在那些無辜的救援手臂上,
自詡為符合社會公義正理的部隊,強加施打。


幾次了?我們真的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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