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培火  

(圖片來源:http://tinyurl.com/pc6msvq

文/sizumaru (藏書界竹野內豐)

看板Gossiping
標題Re: [問卦] 有沒有蔡培火的八卦?
時間Sun Mar 29 23:02:40 2015

※ 引述《wavek (骸骨強暴者)》之銘言:
: 有沒有同為日治時期非武裝抗日重要人物
: 蔡培火比起蔣渭水跟林獻堂二人
: 名氣較低落 推崇者較少
: 是因為活得比較久的八卦嗎
: 還是貢獻比較少? 人緣比較差?
: 有蔡培火的八卦嗎

大家好,我看到這位捧油的問題,就想做個夢。

----夢境分隔線----

在夢裡,我一邊看著八卦板有人問「有沒有蔡培火的八卦」,一邊ㄎㄎ笑,
我笑你蔡培火啊真是魯蛇中的霸主啊 pollo 中的宗師啊,
人家蔣渭水的八卦,在八卦板都不知道問過幾回,已經比月經文還月經了,
你蔡培火的名字出現在八卦板的文章標題,還是本魯玩ptt十年所僅見。
更可憐的是居然沒有人回文,底下推文連十推都騙不到。

這時候電腦螢幕突然跳出一個視窗,「蔡培火在你後面,他非常火。」
我轉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位老者,凝神在看我的螢幕,我嚇了一跳,
原來就是蔡阿公本人親自降臨。

蔡培火指著文章說,「老蔣從生前就擅於煽動別人,
所以死時能騙到那麼多人去他的葬禮,也算死得其所、死得逢時了。
我想不到的是,他都死了八十年,大家還是這麼捧他。」

我目瞪口呆說,蔣渭水的葬禮你有去嗎?
他說當時他在南部忙著工會的事沒參加,不過他死前倒有北上去跟老蔣見面。
那時候老蔣已經變成共產主義者了,
看到蔡培火還主動招手一起握了手,第二天老蔣就死了。

蔡培火說到這裡,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喃喃道「難道我有死亡之握?」
我下意識挪了挪身子,離他遠一點。

他看我的動作,還以為我不信,
沉吟了一下,只好有點害羞地翻開日記給我看(話說他日記隨時帶在身邊幹嘛),
證明他真的有去探望蔣渭水:(http://ppt.cc/y4TG

我又問說,那人家問說你有沒有八卦,你要不要講一下?
蔡培火撇嘴說:「我又不像渭水君玩過小護士、
不像茂生君迎合日本人去拜參神社、
不像榮鐘君拿著獻堂先生的錢穿得啪哩啪哩,哪有什麼八卦?」
我看他一開口就得罪了三個人,戰力至少超過五百萬,縮了縮頭不敢接話。

蔡培火嘆道:「我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當了一隻長命的 pollo,
如果我像蔡惠如、蔣渭水君那麼早死,人生永遠定格在『抗日』的那一刻,
依我在日本時代的活躍程度,今天好歹也要有個紀念幣還是國道用我的名字才對。」
我問:「您......您老在日治時代很有名嗎?」
蔡培火挺了挺胸,傲道:「人稱『南火北水』,與蔣渭水君並列。
治警事件時,全台灣被關最久的兩名政治犯,就是我和老蔣。
日本警察的社會運動檔案,蔣渭水的名字出現最多次,其次是老朽。」

說到這裡他又嘆氣,「可惜我雖然活得久,做了事情也多,卻沒一樣是真的有大成就的。
我是臺灣第一個留日大專生、寫出臺灣第一本社論散文、
寫出臺灣第一本白話字散文、擔任臺灣第一份社論雜誌的編輯。參加過同化會、
臺灣文化協會、臺灣民眾黨、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臺灣地方自治聯盟,
可惜這些事情,沒有一樣真正能把阿本仔趕下台。
順帶一提,『臺灣是台灣人的臺灣』這句口號,也是我先喊出來的。

說到這裡,他指著一封信的草稿說,
「這張啦,離這幾天剛好滿一百年整,
我第一次寫信給『老三的』,不好意思啦,是跟他討錢去留學日本,
想說要為臺灣多作點事。說來也因為有『老三的』的資助,我才有機會到日本,
受洗入教,辦了『臺灣青年』雜誌,也才有後來唯一為台民喉舌的『臺灣民報』。
我和『老三的』關係才那麼緊密,跟著他無役不與。
要說是一百年前這封信,改寫了臺灣的歷史,也不為過。」
我插口問:「誰是老三的?」蔡培火訝異道:「霧峰林家三少爺,林獻堂啊!」
http://ppt.cc/yPUS

他又拿出一本書給我看,「請指教啦,臺灣第一本社論散文。」

社論集  

他說,還有喔,我辦過好幾次台語教學班,編過兩種台語課本,
然後因為阿本仔不給我用羅馬拼音教,我就自創一套用日本ㄚㄧㄨㄟㄛ改造的拼音,
你讀讀看嘛,讀得懂我隨便你啦。(http://ppt.cc/9UKr

對了,這篇日記是講我辦「美臺團」在臺灣各地巡迴放電影教育民眾的事情,
換成今天就不必這麼麻煩了,直接上YOUTUBE開個「美臺團」頻道就好,
如果當時就有YOUTUBE,我的影響力應該不亞於「臺灣吧」的星期天吧。

我聽了這一連串豐功偉業,不禁肅然起敬,他又繼續說,
可惜,後來中日戰爭開打,他看臺灣局勢越來越糟,不是他能改變的,
就全家搬到東京開了家中華餐廳「味仙」,他笑說他的菜燒得還不錯,
搞不好什麼小當家的卡通就是從他的餐館取材的。
不過在日本時他也常招待留日的臺灣學生吃飯,餐廳營業額算馬馬虎虎。
後來,他去中國擔任日華和平的調解人,餐館就沒空開了,當時戰爭也突然結束,
他就順勢留在中國加入了國民黨。講到這裡她嘆了一口氣,
「這大概是我除了太長命之外,一生最錯的第二件事。」

他說在日治時代,他是臺灣第一個專職的社會運動家,基本上跟倪匡的衛斯理一樣,
整天不必到固定的公司上班,一樣有資金讓他養家還有台南台中臺北東京到處跑,
專門幹些外人看不懂在做什麼的事情。
但就是永遠都是民間的運動者,所有的改革和口號猶如狗吠火車。
戰後他加入國民黨,本以為在中央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負了,
結果這個黨也是把他的權力架空,盡給些名字好聽卻沒實權的官位。
到最後,連他一生思思念念的台語教學推廣,在國民政府的阻撓下,等於一事無成。

他拍拍我的肩膀,說你們現在時代好得多了,學校都可以上台語課了,哪像我以前都是偷偷摸摸教。
以前那些外省仔在議會提議要消滅方言時,我都還要出來跟他們爭得面紅耳赤呢。

說到這裡,他問我說,所以現在時代開放了,
應該不必上街頭喊「臺灣是台灣人的臺灣」了吧?
應該大家都會聽說讀寫台語了吧?
他這樣問我,我一時語塞,一心急突然就醒了過來。
只剩下他剛剛帶來給我看的文獻,靜靜留在書桌上。




來源:https://www.ptt.cc/bbs/Gossiping/M.1427641367.A.997.html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wghom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