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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陶吉吉還是許巍 (註:中國大陸知名藝人),
當他們足夠時髦的時候,
給最初的追隨者帶來的似乎永遠是失落。

也許這就是樂壇,也許這就是歌迷,
有人走了,有人來了。

             ─ 節錄,本專訪最後《記者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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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完整節錄專訪部份,TK也在一些地方稍作修改讓文句更為通順)

專訪時間:2006.08.19 (新京報)


新京報:

《太美麗》和你之前的專輯相比,風格變溫和,是最大的改
變,為什麼這張會改變如此之大?

陶喆:

進入另外一個人生的階段,其實從《黑色柳丁》到《太平盛
世》人家也在說變化大,但是其實我從來沒有刻意地要去轉
變,而是順應自己的心態的變化,過了三十五歲,心態上變
得柔和,回頭再去看自己的青春,以往的日子,就是這些讓
我做出相對溫和的音樂。但是其實你所聽到的溫和也只是表
面,這張《太美麗》表面上是情歌,但是在這些故事中,也
包含著我的疑問和掙扎。

新京報:

就是說年紀增大,只是換了種形式表達自己的疑問和掙扎?

陶喆:

可以這麼說。

我在音樂上,有另外的話要講,所以我換了種形式來包裝我
的疑問和掙扎。

比如說《忘不了》。我其實是在諷刺這個年代的速食情感,
懷念30、40年代。為了讓現在的年輕人聽起來更有感覺,我
前半段仍舊保持了老歌的韻味,後半段加了很多R&B元素。

新京報:

這次與蔡依林(蔡依林新聞,蔡依林音樂,蔡依林說吧)合作的
《今天你要嫁給我》非常受關注。大家都在講,陶喆為什麼
要跟蔡依林合作?

陶喆:

這個歌曲其實我開始在寫的時候,不是對唱,那時候我找了
很多60年代的原聲在聽,希望能找些很老的東西,然後再把
這首歌放進一個比較嘻哈的節奏中去。後來忽然發現這個歌
的導向是在講婚姻,我就在想,如果變成男女對唱的會怎
樣。這首歌唱的其實是我個人對婚姻、感情的一種期許。

新京報:

不是討好市場?

陶喆:

我不會,我也不想去揣摩消費者跟觀眾喜歡什麼東西,當你
要去copy,跟隨一個流行的時候,你註定會被它拋下,我只
想要做出當下最能代表我、我最想釋放出來的東西。

新京報:

得到大眾、喪失專業口碑,是一對矛盾嗎?

陶喆:

的確是,在這樣的一種矛盾下,我仍舊會去堅持。(即使很
多媒體、評論都在質疑你)我不會因為一些評論而懷疑自
己,做自己想要做的東西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難的。往往你
做出來之後,有人會說陶喆你第二張沒有第一張好。或者你
這一張沒有前一張好。我想我需要對得起自己。


太偶像? 宣傳變得非音樂性可能是趨勢

新京報: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自己的專輯為什麼總是兩三年才出來,
因為其實自己也在專心做音樂,每天也都沒閒著,幹這幹
那,結果看一下進度表,天啊,過去一年半,唱片沒寫出
來。這張《太美麗》是你交出的最準時的一張專輯,一年零
七個月。

陶喆:

我有一個小秘密,我從不讓公司知道(笑),就是不要讓陶
喆回美國,回美國專輯就做不出來,我每次回到美國,就會
進入一種休閒、放松的狀態。在亞洲的話,會讓我更激情,
同時給我很多壓力,我大多時間生活在臺灣,腳步太快,會
讓我覺得壓力太大,對于我來說有些緊張。美國給我很多空
間去創作音樂。

這張專輯之所以會比較快,是因為之前我在做演唱會,北
京、上海、臺灣、香港各地,幸好沒有時間回美國。所以
專輯創作的速度也比較快,期間有一些小的片斷在美國,
給我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音樂中的新想法。

我常常將自己做音樂比喻成汽車工廠,日本的車子,生產
線很有規劃,很精致,歐洲有些廠牌可能就沒有那麼工
業,我自己做音樂也是,慢慢前往一個規劃。之前沒有那
麼多人幫我,我也不想要人來幫我。現在我有兩個助理,
他們幫我處理一些事情,也讓我速度加快了。

新京報:

等於說,你之前更傾向於個人創作。
從《太平盛世》開始,我周圍聽陶喆的人一下子冒出了很
多。陶喆從一個被業內認可甚至推崇的音樂人,一下子變
成了大眾所追逐的,你自己想過原因嗎?

陶喆: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太平盛世》為什麼開始使陶喆變
得這麼廣泛,很大的是因為媒體的曝光變得更大,《太平
盛世》是我剛加入沒多久一個國際公司。(這是他的獨特
語序)

國際公司的運作,操作手法是不一樣的。那時候我接了比
較多的廣告代言,有些歌迷覺得陶變得更商業了,他不喜
歡,但也有很多沒有注意到你的人注意到你了。有一個東
西是一直沒有變的,就是不管歌迷說什麼,我自己非常清
楚,我的音樂是沒有改變的。我不會因為我有了廣告,就
在音樂上有所妥協。《太平盛世》如果你仔細聽的話,也
會發現很多歌曲不是那麼商業的,我從沒有刻意在音樂上
迎合討好市場。

新京報:

你在臺灣宣傳期間,發了「致狗仔的聲明」(TK附註於
文章最後),一直以來,都認為你是一個低調的音樂人,
但是這次新專輯的整個運作,宣傳模式在往偶像歌手的路
子上做,你會排斥這種轉變嗎?

陶喆:

這些我倒不排斥,全方位的曝光、通告這些,我不只是
不排斥,我很喜歡。我有機會從做音樂的那種很閉關的
狀態,閉門造車的狀態中,走出來跟大家見面,聽到大
家對我的感受。

我比較排斥的是,有些媒體的方式,它不會給你很多的
機會去表達有價值的東西,我覺得這種媒體生態的轉
變,讓我無法接受。不能適應倒不至于,但媒體變得八
卦,唱片的宣傳變得非音樂性可能是一個趨勢。




R&B危機 未來要流行什麼永遠是未知


新京報:

接下來要問一個你可能比較無奈的問題。

就是周杰倫(周杰倫新聞,周杰倫音樂,周杰倫說吧)。(笑)
因為馬上周杰倫也要發片,當年你的《樂之路》和《葉惠美》
碰到了一起,這次《太美麗》和周傑倫發片又很近,永遠被
媒體、被歌迷設置成對手,現在還有感覺嗎?

陶喆:

我和杰倫……,把力宏也一起拉進來好了(笑),我們三
個人常常被拿來做比較,你們也清楚,我們三個人是不一
樣的,我們風格是不一樣的,我們的動機也是不一樣的,
我們三個人已經習慣了,在某種程度上,我個人現在心裏
已經不排斥了,我已經習慣了,我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
的,只是在想,哎呀,你們聽得不厭嗎?

我認為,也是好在我們三個都不一樣,我們三個在華語樂
壇,可以說沒有力宏,會改變;沒有傑倫,會改變;沒有
陶喆,也會改變。不光我們三個,是那麼多優秀的音樂
人,大家在這個環境中共存。

新京報:

從去年開始,有一個明顯的感覺就是華語R&B在走下坡路。
你們三個代表著華語R&B的最高水準,你們都嘗試R&B的中國
化,也都在各自不同的方向取得了收獲。但是王力宏的《蓋
世英雄》和《心中的日月》沒什麼區別,周杰倫的《十一月
的蕭邦》更是批評聲一片,而你的《太美麗》也被質疑遭遇
創作瓶頸,這是「巧合」嗎?

陶喆:

我想這裏面有很多的因素,從我個人來講,在《太美麗》這
張專輯我做了非常多的突破,並不是你問了我才講,我真的
沒有覺得這是自己創作的瓶頸,我的瓶頸是在我的第二張專
輯,而我現在做音樂更放得開,更能把自己內心的一些故
事、一些感受放到專輯中,《太美麗》不是實驗性質的,它
是一個比較低調,說內心故事,它耐聽,它需要人生的體驗
去感受,從我第一張專輯到現在,我不想做一個高調的人,
我不是一個音樂界的費里尼,不是要去把音樂變成一種實
驗:一張專輯裏面要有十個類型的歌曲,要實現十個所謂的
概念。


新京報:

你不想引導潮流?

陶喆:

引導就是引導,但是引導是我沒有辦法控制的。你說《老鼠
愛大米》也是引導潮流,周杰倫也引導,我也曾引導,但是
一個東西永遠充當引導是不可能的,瑪丹娜在最紅的時候引
導潮流,現在她還在引導嗎?就算有也和音樂無關了吧。重
要的是,在每一個作品當中,在每一部電影,每一本書裏面
,創作人,很清楚自己要表達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流行就
是像海浪一樣。你不可能永遠在上風,也不可能永遠在低谷。

新京報:

近來還有一種聲音又被重新提起來,就是認為R&B根本不適
合中國化。

陶喆:

這個我不同意,其實音樂是一種語言,你可以說中文流行不
流行,英文流行不流行嗎?音樂就像語言一樣,全世界,說
得人最多的的語言是漢語,最通行的是英語。你能說它們最
好嗎。音樂也一樣,R&B,搖滾會因為環境和社會的變化,
變得流行或者不流行,但是不代表它的價值會改變。

大家就是這樣子,我一段時間聽到「中國風」就煩,太多
了,什麼歌都加幾句京劇唱白,那就是中國風了?當這些盲
目淹沒了這個市場,我就不想再去做這樣的東西。大家覺得
太多了,就不流行,但是要流行什麼呢?永遠是未知。


時代性消費者 對音樂的判斷力在下降

新京報:

最近有沒有關注華語樂壇的新人?我採訪過很多去年今年出
道的創作型男歌手,都視你為偶像。

陶喆:

新人,坦白說,我沒有非常的注意。因為我一直在做自己
的音樂,一直在忙,可能對我來說,一個新人,他們紅不
紅不重要,他們還能夠表達能夠被我們聽到就很好了。

最近一兩年,無論是國內,還是歐美,我都沒有聽過新作
品,我一直在聽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搖滾,現在回頭看,
還是那個時代會帶給我最多的衝擊和感動。

新京報:

還是那麼喜歡U2麼?

陶喆:

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覺得我喜歡U2,我的確喜歡,但不
是最喜歡。我比較欣賞的是Sting,還有那些六七十年代的
搖滾樂團,比如說披頭四、齊柏林。

新京報:

是不是到了你的這個年紀,都會回頭再去聽那個年代的歌
曲。

陶喆:

這個正好可以回答你剛剛的問題,現在不是R&B在走下
坡路,而是一種奇怪特殊的趨勢,是音樂的品質在往下
掉,消費音樂,包括非法下載的數目在往上升。宣傳手
段、預算、行銷手法在往上走,藝人和音樂的品質在往
下走。消費者感到乏味,不想花錢,反正不都是不好
嗎?反正都是一張專輯只有兩首歌好聽,這樣時間長
了,消費者的期待和他們對於文化和音樂的判斷力會下降。

新京報:

你是說現在沒人專心聽音樂了,比如說我,可能耳朵裏
聽音樂,手上卻在看手機,打電腦,或者跟人聊天。

陶喆:

因為現在的一切太豐富,資訊太快了,前兩年大家就
都在說,資訊焦慮,恐慌,大家現在只是花更多的時
間去過目這些資訊,而不是好好地了解。大家在製造
這些資訊的時候,也不會想要去留下它。

很簡單現在流行的BLOG,這邊叫博客,臺灣叫部落
格,每天有這麼多人在寫,還有這麼多人去留言,哪
有人會認真去在意你寫了什麼,你表達了什麼。當
然,我陶喆沒有BLOG,也不會去開BLOG.




四十在望 現在也應該考慮婚姻了

新京報:

你是一個期望自己活在六七十年代的人嗎?

陶喆:

是,如果可能的話,我更期望活在三四十年代。

新京報:

我注意到,這張專輯中,有很多懷舊的東西,如果時光
可以倒轉,你最希望保留的是哪段時間?

陶喆:

我是個懷舊的人,因此在我這張專輯中,在我以往的專
輯中會有很多這樣的東西出現。這張專輯講了很多事,
比如時間、青春的流失,也講了我們的生活中會不會珍
惜生命、美麗、悲傷等很多片斷。保留的話,大約是高
中四年時間。我在美國上高中,那時候叫做TEENAGERS,
我在那時候開始組樂隊,玩BAND,非常開心。幾年前,
我在家裏找到了一卷8厘米的膠片,發現上面拍攝的就是
那個時期的我,我彷彿覺得上面的人不是我自己,那個
跑來跑去,不斷講話的年輕人,這種感覺真的是超現實。

新京報:

這張專輯出來之後,大家也在紛紛猜測陶喆的感情問題。

陶喆:

我是巨蟹座,巨蟹座是最好的家居男人,賢妻良母。第一
個要保護的也是家庭。(笑)這張專輯中有很多部分的確
表達了我對愛情、對婚姻的一種理解和期許,對於我自己
來說,雖然沒有這麼迫切,但是也應該考慮婚姻了。

新京報:

聽說從這張專輯中似乎也在不斷地展現你作導演的天賦,
而且聽你講過,40歲以前要作一次導演。

陶喆:

不只是一次,我希望後半輩子著重在電影的工作上。

新京報:

是受父親的影響嗎?

陶喆:

開始受爸爸很大很大的影響,後來我自己當然也對電影
非常有興趣,在大學的時候修電影和心理學。

新京報:

會正式考慮什麼時候作嗎?

陶喆:

我正式的打算是明年,可以去導、編自己的第一部電影。
我做電影不是玩票。

經常有人打聽我會拍什麼樣的電影,我說,你聽我的音樂
就知道了。我的音樂是真情的、是人與人互動的,我的電
影也會講這樣的東西,我覺得音樂和電影是互通的。

新京報:

會自編自導自演嗎?

陶喆:

會自編自導,自演就不一定了。

 


原文來源:http://0rz.tw/dd3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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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附註:http://blog.pixnet.net/twghome/category/25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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