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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o in Public  

(TK按:根據原文進行繁簡轉換與排版,希望讓更多台灣讀者便於閱讀)

(轉自 德國之聲)

作家廖亦武榮獲德國文化界最重要的獎項─德國書業和平獎。本週日在法蘭克福保羅教堂舉行的
頒獎典禮上,廖亦武致受獎辭。德國總統高克、聯邦議會議長拉默特等政界、經濟界、文化和社
會各界人士參加典禮。德國之聲在此刊登廖亦武受獎辭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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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聲中文網)1989年6月3日午夜,有個九歲的孩子,叫呂鵬,是北京市順城街小學三年
級學生。僅僅因為淘氣,背著父母溜出家門,去旁觀沸騰的街景,就被迎面射來的子彈擊倒。和
呂鵬一起倒下的,還有幾個平民,但呂鵬是最小的。

根據民間調查者丁子霖等人提供的證詞,在整個天安門大屠殺中,呂鵬也是最小的。他的胸膛被
洞穿,熱血噴湧而出。他當場斃命。可他的死訊,一傳十,十傳百,終於點燃北京市區千家萬戶
的怒火。無數已經入睡的人,包括一些企圖逃避政治的人,這時候都湧上街頭,去設置路障,阻
擋軍車,向武裝到牙齒的戒嚴部隊投擲汽油瓶和石塊。小小呂鵬,平躺在一輛敞篷車頂,英雄一
般,被示威者們簇擁著,在大街之間來來回回,無言地訴說著殺戮。那一夜,有多少人因為這個
素不相識的死孩子而泣不成聲?有多少人轉瞬就成為反政府的暴徒?

眨眼二十三年又過去,我相繼在中文版和德文版的新書《子彈鴉片》裡,在《大屠殺死難者名單》
的首位,再次發布呂鵬的死訊。他永遠九歲。但願這是一道天長地久的死訊。
 

「因為它屠殺孩子,所以必須分裂」

我也在這裡發布這個帝國的死訊。因為它屠殺孩子,所以必須分裂。這是中國的傳統。

在兩千五百多年前,我們偉大的祖先老子,就在他的《道德經》裡,描述了兩種柔弱無比而又至
高無上的事物─嬰兒和水─分別象征人類的繁衍和自然的流動。保守孩子,就是保守種族的元氣,
所謂中國氣功,首要的是排除雜念,氣沈丹田,回到孩子在母體內的混沌狀態。老子進而闡述,
人類之需要家園,老者之回歸泥土,跟孩子之依偎母親同等重要,國家的分與合,是為了適應我
們的這些日常的生存本能,而非「民族大義」。作為古代分裂主義哲學家,老子提出的最著名的
烏托邦,是「小國寡民」─「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國家越小,治
理起來越容易,如果國家小得跟村落差不多,老百姓隨時可以找到總統,一起喝酒,一起撒尿,
或者一起討論政治,那就太美好了。如果從遠方,特別是當地人都沒聽說過的遠方,比如說德國
和美國,來了素不相識的客人,就奔走相告,「不亦悅乎」,美好得飄飄欲仙了。比老子古老許
多的堯和舜,就是成天混跡在老百姓中間的帝王,勤於政務之餘,還得勤於耕作。所以受到老子、
莊子、孔子、孟子以降的歷朝歷代知識分子的永恆愛戴。

老莊和孔孟所在的「春秋時代」─ 我們眼下的獨裁中國─早已分裂成為幾十個國家。在幾百年裡,
雖然相互吞併的戰火不斷,但國學界公認,這是迄今為止,無法超越的輝煌時代,政治、經濟、
文化領域都異常活躍,言論異常自由,各類學術並駕齊驅,史稱 「百家爭鳴」。時至今日,曾經
顛覆傳統的共產黨,竟反過來無恥地盜用「百家爭鳴」時期的思想遺產,在世界各地舉辦孔子學
院─他們難道不讀古書嗎?難道不知道孔子是魯國人而非中國人嗎?孔子在五十六歲那年,由於
和最高統治者的政見衝突,有殺身之禍,不得不連夜出逃,而後流亡了十幾個國家,直到七十歲,
才被允許回歸自己的鄉土─既如此,孔子應該算歷朝歷代政治流亡者的精神源頭,「孔子學院」
也應該更名為「孔子流亡學院」才對。

類似的例子,還有「戰國時代」最傑出的分裂主義詩人屈原,由於祖籍所在的楚國,被「一統天
下」的強秦大舉入侵,在國破家亡的前夕,就憤然投汨羅江自盡了。屈原遺下眾多地域色彩強烈
的愛國詩篇,被後世傳誦,其實他心中不變的故國,也就是今天的湖南省洞庭湖一帶,而不是通
過血腥兼併、生靈塗炭,將許多地方、許多種族硬綁在一塊的中央帝國─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
上下而求索─因感念這位永不屈服的藝術家,民間社會將他的殉難日確定為端午節。每到這個
「水上的節日」,人們就划著龍舟,往返於波濤之間,投放巴楚風味的糯米粽子,請屈原的靈魂
慢慢享用。

 

「以國家統一為名,中國歷史上的血案數不勝數」

以國家統一為名,中國歷史上的血案數不勝數。最為殘暴的是秦始皇,一輩子東征西討,鯨吞別
國,把五湖四海劃歸自家的版圖。據說當時的人口,在他手裡銳減三分之二。秦始皇幹了兩件遺
臭萬年的壞事,整修長城和焚書坑儒。整修長城為的是斷絕老百姓與外界的往來,把整個國家變
成超級監獄,所以全國的男女老幼都逼迫投入這項勞命傷財的工程;焚書坑儒是為了斷絕老百姓
與傳統的聯繫,秦始皇發布《招賢令》,將各地最具號召力的四百六十多名知識分子騙攏來,然
後集體活埋掉,將流傳了千百年的眾多古代典籍,也通通放火燒掉─這在兩千多年後,深得現代
暴君毛澤東的激賞。他說:秦始皇才坑了四百六十多個儒生,我們鎮壓了幾十萬反革命,比秦始
皇多得多。

毛澤東太謙虛了。據史料記載,共產黨建國之初,為了像秦始皇那樣,斷絕老百姓與分裂傳統的
聯繫,竟然在土地改革運動中,鼓吹消滅剝削階級,槍斃了兩百多萬地主、鄉紳和民間社團成員。
他們是鄉村的知識階層,許多人已經表示臣服,但共產黨懷疑他們「暗中搗亂」,根深蔕固的舊
腦袋不可能改造成與時俱進的新腦袋。

鞏固國家的根本手段就是殺人,這是從毛澤東到鄧小平,都心照不宣的。1959年到1962年的
大饑荒,全國餓死近四千萬人,僅僅發端於毛澤東擔心政權分裂,1966至1976年的文化大革
命,被折磨致死兩百到四百萬人,也是發端於毛澤東的同樣擔心。毛澤東隨時都在提醒老百姓,
致命的災難莫過於「民族分裂,亡黨亡國」,如此,人民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類似的提醒,
也出現在列寧、斯大林、希特勒、齊奧塞斯庫、金正日、薩達姆、卡劄菲等暴君的論調中─國家
統一,領土完整─獨裁統治的終極王牌,多少罪惡借此而公然大行其道。

1989年6月,共產黨為了應對政權危機,竟動用二十多萬武裝軍人,血洗北京城。當裝甲戰車
開上街頭,當密集的槍聲透過無線電波傳遍了全世界,有位遠在四川成都的老詩人,正蜷縮在
古書堆裡讀《莊子》─眨眼間光陰流逝,我因為在大屠殺之夜朗讀長詩《大屠殺》,入獄又出
獄了;接著又與這位叫流沙河的老詩人相遇了─在我還未出生的1957年,流沙河也因為寫詩,
被毛澤東懷疑「影射共產黨」,而當作敵人抓進監獄。於是流沙河對我說,像你我這種受過命
運重創的人,內心的刀痕永遠抹不平。那你就放棄詩人去做一個歷史的證人。接著,他複述了
莊子在兩千多年前寫出的見證─有個假國被打敗了,侵略者越過邊境,攻占京城,殺人放火,
大夥兒只得紛紛逃命。有個隱士叫林回,也夾雜在逃難的人流中。他的懷中揣著一塊價值千金
的玉璧。突然,路邊的廢墟內,傳出棄嬰的哀哭,吸引了大夥兒的目光。但是追兵越來越近,
喊殺聲如雷貫耳,大夥兒顧不上,都驚呼著跑啊跑啊。只有林回上前,彎下腰,想拾起嬰兒。
可懷裡的玉璧太大太沈,他要拾起嬰兒,就只能放下玉璧。林回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嬰兒,令大
夥兒感覺震驚,有人説你這傻瓜,怎麽拋開千金而增添活生生的累贅?林回說這是天意。
 

「真相的傳承也是天意」

真相的傳承也是天意。國家的興衰,疆土的分合,不過是歷史書籍內的某些章節,而真相的傳
承卻貫穿始終。這種源遠流長的記載習慣,在河山破碎之際,在毛澤東和鄧小平大開殺戒之際,
如同老子和莊子筆下的嬰兒,被丟棄於廢墟,徒勞地哀哭著。需要「隱士林回」那樣的傳承
者,放棄已經擁有或將要擁有的現實利益,去彎腰拾起它,帶著它逃離追殺,並耐心餵養它,
磨礪它,直到它有足夠的腦力,追憶逝水年華,在黑暗中延續記載的習慣。

我也在延續記載的習慣。並通過漢語、德語和英語,向全人類公開了我的關於大屠殺受害者的
記載,同時公開關於中國分裂的思考。再過若幹年,我會到我鐘愛的祖先們那兒去。所以我在
這裡,在無比輝煌的聖保羅教堂,在德國社會精英薈萃的時刻,提前向他們致敬。特別是這個
行當最老的師父司馬遷,為了從西漢盛世的歌舞升平中,拾起棄嬰般脆弱的真相,竟被統治者
割掉睪丸。他由此喪失身體的繁殖力,可靈魂的繁殖力卻因奇恥大辱而茁壯。他寫出的《史
記》,還有另一本周文王在地牢裡所著的《周易》,陪伴我逃出了獨裁中國。


Giving Prize   

廖亦武從德國書業協會主席手中領取獲獎證書


「苦難越來越深重,人心越來越麻木」

孩子和真相,在歷史記載裡水乳交融,一個王朝走到屠殺孩子、抹殺真相的地步,氣數早該盡
了。可是老謀深算的鄧小平,在1992年春天,從北京南巡到深圳,提出政局收緊市場放開的
救黨方略。我在《子彈鴉片》裡寫道─

又過了許多年,我還在自己的祖國流離失所。苦難越來越深重,人心越來越麻木。而中國的經
濟越來越騰飛。有一種國際流行論調,認為經濟發展可以帶動政治改革,讓獨裁走向民主。於
是,曾因為天安門大屠殺而制裁中共的西方各國,爭先恐後地和劊子手做生意,盡管這些劊子
手還在抓人和殺人,新的血汙蓋住了舊的血汙,新的暴行肢解了舊的暴行。老百姓要在血汙和
暴行中茍且偷生,就只能變得更加無恥。

無恥和苦難交替循環,支配著我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天安門大屠殺之後,又相繼發生對大
屠殺難屬群體、另類氣功、法輪功、中國民主黨、上訪群體、失地農民、下崗工人、維權律師、
地下教會、異議份子、四川大地震難屬群體、《零八憲章》簽署者、茉莉花網絡革命、以及西
藏、內蒙和新疆的殘酷鎮壓─血案層層堆積,獨裁變本加厲,如果第一次殺人還雙手顫抖,殺
的人多了,欠的債多了,就揮刀自如了─而每一次殺人,都能刺激經濟大幅度增長。比如沒有
天安門流血,就沒有鄧小平南巡,讓大夥兒放棄愛國去愛錢;沒有黑社會式的暴力拆遷,就沒
有城市的瘋狂擴張,以及虛胖的房地產,以及在「豆腐渣工程」中落馬或外逃的成千上萬的貪
官和奸商。

劊子手正在獲勝,因為整個國家成為他們的奴隸,任意掠奪,任意蹂躪,直到被擠幹骨髓。他
們對西方生意人説:你們也進來吧,在這兒辦工廠、開公司、修高樓、建網絡吧,只要不談人
權不揭瘡疤,你們幹什麽都可以。你們在自己國家,有法律有輿論有民意,不可能為所欲為,
你們來這兒,就跟著我們同流合汙吧。請盡管糟蹋這些河流、天空、糧食和地下水;請盡管僱
用這些廉價勞動力,讓他們沒日沒夜,淪為流水線上的機器。當中國多半老百姓都因為環境汙
染,而患上各種人體、人心、人性的癌癥,就更有錢賺了。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場,永遠
潛伏著世界上最大的商機。
 

「帝國分裂的內在命運已經註定」

以自由貿易之名,不少西方財團和劊子手們勾勾搭搭,製造垃圾場,利益至上的「垃圾價值
觀」越來越強地影響全世界。中國老百姓都知道,他們有錢,他們有後路,他們終會拋棄千瘡
百孔的祖國,全部移民到西方,去享受那兒幹凈的土地和陽光,去享受自由、平等、博愛,甚
至進入教會,讓被古代獨裁者釘上十字架的耶穌,替自己的贖罪。

當中國老百姓一旦明白,在民主西方也找不回公義和公平,貪官和奸商作為「贏家通吃」的無
恥榜樣,就會被紛紛仿效;在不遠的將來,地球的每個角落,都會擠滿為背井離鄉而不擇手段
的中國騙子......這個帝國的價值系統已經崩潰,維持它的僅剩下利益的勾結。可是這種利益的
邪惡鏈條盤根錯節,令經濟全球化的自由世界一時束手無策。

然而帝國分裂的內在命運,在二十三年前,它大開殺戒的那一夜,就已經註定。以九歲孩子呂
鵬為首的《大屠殺死難者名單》,由於以丁子霖為首的天安門母親群體的堅持,將成為一個劃
時代的寓言,刻入全人類的史冊。前不久去世的瓦茨拉夫.哈維爾一再強調「無權者的權力」,
而在中國,當絕望的弱勢群體無法以暴易暴,所剩下的權力就是私下口口相傳─這也是古老的
傳統,秦始皇修築長城,不顧老百姓死活,大夥兒拿他沒辦法,就用「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
詛咒他─直到今天,萬裡長城還作為旅遊景點存在著,可在民間寓言裡,它早被一個痛失丈夫
的小女子給哭垮掉。
 

Singing for Tian-En   

廖亦武為天安門遇難者唱一首歌
 

「血已經變冷,心已經變硬」

孔子曾對著滔滔不絕的江水感嘆─流逝的記憶竟是如此嗎─接下來的兩道死訊也是如此嗎─
2003年6月21日,成都市金堂縣境內的三歲女孩李思怡,因無人照看,被餓死在自己家裡,
因為她的媽媽涉嫌吸毒,被警察給帶走,羈押了十七天─2011年 10月13日,廣東省佛山市
境內的兩歲女孩王悅,因過馬路,橫遭車禍。小女孩被撞倒在地,氣息猶存,她的身體先後
被兩輛貨車碾壓。有目擊者將手機拍下的視頻放上網路,七分鐘內,十八人路過,均視若無
睹,見死不救。遍體鱗傷的小女孩,最後被一位撿破爛的阿姨抱起來,送醫院搶救,終於夭
折。

血已經變冷了,心已經變硬了。而在九歲男孩呂鵬遭遇屠宰之際,中國人的血還在沸騰中。

誰願意做這樣的、被劊子手的經濟策略所洗腦的中國人?在中國境內,大夥兒都習慣說,我
是四川人,我是陝西人,我是廣東人,我是北京人。就像我住在柏林的時候,大夥兒習慣說,
我是美國人,我是德國人,我是西藏人,我是羅馬尼亞人。如果一個臺灣人對我說,你們中
國總是以大欺小,我就會說,你指的中國與我的四川沒關係。

在出逃前夕,我曾和一個雲南邊民聊天,他說,我們雲南,和你們四川不一樣。我們出國,
比你們出省更容易,眨巴幾下眼睛,我們就到越南、老撾或者緬甸喝茶去啰。所以雲南和越
南、老撾或者緬甸,合併成一個國家,還要方便些,至少比千裡迢迢去北京和上海方便。
說你這不是賣國論調嗎?他說國家幾斤幾兩重?能賣得動嗎?

在古代,新疆、西藏、內蒙和臺灣,都是異域。唐朝的文成公主嫁到吐蕃,跟民國的某個上
海女人嫁到美國,同樣引起善意的轟動。藏人為什麽要頻頻自焚呢?如果他們是一個與四川
和雲南接壤的國家,不受到來自獨裁北京的彈壓,恐怕這個能歌善舞的高原種族永遠想不到
要惹火燒身。
 

這個滅絕人性的血色帝國,這個地球災難的源頭,這個無限擴張的垃圾場,必須分裂。

為了孩子不再死於無辜,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母親不再無辜地失去孩子,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中國各地的人們不再流離失所,淪為世界各地的累贅,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葉落歸根,為了將來有人守護祖宗的墓園,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全人類的和平和安寧,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下面我要唱曾經為1989年天安門慘案的遇難者和幸存者譜寫的一首歌:

2012年7月-9月,於德國柏林   廖亦武與聯邦總統高克在頒獎典禮上

 

天安門母親
孩子啊,
你在天堂還好嗎?
母親的心,
已在田野上開花。
槍聲已遠血已枯,
孩子啊,
你快從夢裡回來吧。
孩子啊,
你在陰間還冷嗎?
大雪紛飛,
染白母親的頭髮。
江水滔滔淚水盡,
孩子啊,
你在陰間孤獨嗎?
母親啊,
你在窗前對誰說話?
長明的燈,
留給孩子取暖吧。
人世茫茫墓草青青
母親啊,
你的呼喊有用嗎?



 

與本文相關的註釋

1,老子,又名李耳,字聃。大約生卒於公元前600 - 前500年,春秋時期楚國苦縣人,做
過周王朝圖書館館長。主要著作為《道德經》,又名為《老子》。哲學家,道家創始人,其
生平見《史記卷六十三-老子韓非列傳第三》。

2,孔子,名丘,字仲尼。生卒於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前479年4月11日),春秋末期
魯國陬邑人,思想家、教育家、出版家,儒家創始人。主要著述有《論語》和《春秋》,在
晚年時,他傾力整理、註釋前輩著作,向後世傳承《詩經》《書經》《易經》《禮經》《樂
經》。其生平見《史記卷四十七-孔子世家第十七》。

3,莊子,又名莊周,大約生卒於公元前369-前286年。戰國時期宋國蒙縣人,一生窮困
潦倒,只做過漆園的管理員,主要著作為《莊子》,分內篇和外篇。哲學家,文學家,道家
的主要傳承者。後世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其生平見《史記卷六十三-老子韓非子列
傳第三》。

4,屈原,又名屈平,生卒於公元前340-前278年,戰國末期楚國丹陽人。貴族,官至左
徒和三閭大夫,主要著作為《離騷》《天問》《九歌》《九章》《懷沙》等。偉大的詩人,
失敗的政客。投江自盡前留下著名遺言─「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 」。其
生平見《史記卷八十四-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

5,司馬遷,又名司馬子長,生卒於公元前145或前135-前86年,西漢時期夏陽人,治
史世家,主要著作為《史記》。最權威的編年史家,被尊稱為太史公。因為公開為投降敵
國的名將李陵辯護,而觸怒皇帝,被當眾閹割。但是他一意孤行,依然將李陵家族載入
《史記》,成為曠古以來,為叛徒作傳的第一人。其生平見晚年書信《報任安書》。

6,隱士林回的故事。見《莊子外篇,山木》。

7,焚書坑儒。統一中國之後,秦始皇派兵挨家挨戶搜查,將分裂時代留下的思想、文學、
政治、命相、音樂類書籍,集中銷毀,私藏者格殺勿論。接下來,就是活埋「傳播異端邪
說」的四百六十多名知識分子,以此震懾天下。見《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第六》。

8,孟姜女哭長城。流傳了兩千多年的民間寓言。她是秦始皇時期的農家女,新婚之夜,
丈夫範杞良被抓去修築萬裡長城。於是她不遠萬裡,走了十年的路,為丈夫送去禦寒的棉
衣,可抵達了才曉得,丈夫已被活活累死。孟姜女不禁放聲嚎啕,幾天幾夜,最終哭倒長
城八百裡,讓丈夫的屍體從地下暴露出來。

 

 

版權Copyright-Vermerk © Liao Yiwu / Börsenverein des Deutschen Buchhandels

(註:文中小標題為編者所加)

全文來源:http://www.dw.de/dw/article/0,,16305414,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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