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影像來源:TK)
一位感覺有「足夠社會觀察」作為佐證的女性板友勇敢寫出來的肺腑之言,
字裡行間中,雖然有挖苦,卻不失幽默,反而更直指很多問題的核心,精彩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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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節錄文章)
作者: sanzome (花兒) 看板: (某隱形看板)
標題: Fw: [短語] 對於個人而言...
時間: Thu Nov 24 16:22:19 2011
當台灣國的女人有甚麼好,
跟外國人在一起要被說是哈洋屌,
跟本國人在一起超過一個以上要被說是 puma,
去夜店就 puma,跟非親密關係對象發生性關係就 puma,
男人娶外籍配偶都是因為我們太挑,教育程度太高。
女人如果嫁外籍配偶就嘖嘖嘖。
當台灣國的女人有甚麼好,
薪水太低怕自己養不起自己,
薪水太高怕男人看到就怕,最後就被唐湘龍說是敗犬,天底下最孤獨。
20歲以前嫁出去會被別人說是年紀輕輕被中出搞大肚子,
29歲以後沒嫁出去,又要被商週恐嚇是敗犬,搞錯人生的重點。
有台灣民族意識的女人又不會因為有台灣意識不嫁出去不被奚落,
你看那精美的呂秀蓮,人家跑台獨跑成這樣,同樣有台灣民族意識的男人怎麼說她。
幹嘛,女人幹嘛要有祖國。
反正祖國也只關心妳的子宮有沒有在準時的時間被使用而已。
就算台灣獨立了,又不會因此台灣社會就開始從母姓是件簡單自然的事。
就算台灣獨立了,結婚之後女人不用照顧公婆,
還不是先生的恩賜是件「開明」又要被內政部票選為好男人的事。
就算台灣獨立了,難道女人被強暴之後不會被酸穿太少?
戰爭紀念碑跟二二八紀念碑裡,也沒有包含政治寡婦跟被強暴的女人與慰安婦啊。
在跑勞動與階級運動的男人們,
多少看著在韓國被經紀公司剝削到極致的女性身體流口水,
一邊抵制 apple 和HTC,一邊忽略韓國娛樂經濟對於藝人的剝削,
繼續開心的買CD買寫真集買演唱會實錄。
最後身邊交的女朋友還是要求人家最好臉上擦著超符合資本主義任何一樣要求的化妝品。
(而且化妝品超級不環保的)
就像我老家男人在外面大談政治的時候,還不是沒人走進去幫老婆洗碗跟煮飯,
那政治對那裏面洗碗的人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反正不管是統一獨立,她們都要洗碗,洗碗都沒有錢而且都是理所當然。
而且發表政治意見還會被罵。
那些說女友都不關心政治的人,
平常在挑女朋友的時候還不是看到瞳孔放大片就瞳孔放大了。
真的有膽量去交關心政治的女朋友嗎?最好是。
哪天辯論起來輸了萬一開始在棉被裡面哭哭怎麼辦。
我當然知道這是結構問題啊。
不是個人問題,但談起戀愛跟結婚的時候,誰她吳的管妳個人還是結構問題。
所以台灣當然不會有 LADY GAGA 或瑪丹娜,又何必要呢?
那些具有吸引力的女人,要學會屈膝,脾氣好,EQ高,
有沒有能力會不會唱歌倒無所謂,只要漂亮,
講話速度夠慢,聲音夠嗲,夠得體就夠了。
能不要碰政治就不要碰政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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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人回應上一篇文章)
沒想到那篇文章居然這麼多人轉走,
所以我想我應該要負起責任把這篇文章的前後脈絡講清楚,因為那篇文章實在毫無邏輯。
這篇文章其實只是一個女研究生的黑特文而已。
這黑特文的來源是這樣的,參雜了很多東西,例如幾個女研究生夜間的崩潰,
或是偶爾看到念博士的學姐在崩潰,又或者是自己正在崩潰。
也參雜了一些學弟對於自己女朋友的抱怨,
或是身邊的男性朋友抱怨自己的歷任女友之類的。
參雜了我想要說給柳橙的話與我已經說給柳橙的話與自己的話。
這些抱怨中有愛有恨有碎碎念,而在我自己的人生中也是如此。
所以當柳橙在討論國家的時候,即使我正在念國家理論,
我也不是很想跟他討論新馬克思主義和結構功能論如何討論國家,
我想到的是這些鎖碎的故事,像是隨著年紀長大,
開始漸漸了解甚麼叫做其他女人的威脅,
不是我在那邊靠北說現代的親密關係好聚好散,就真的會好聚好散。
也開始瞭解甚麼叫做文化資本的差距,也開始了解錢總有不夠用的一天,
開始了解自己不住在台北跟住在台北的差別…
當這些事開始一步一步地發生在你身邊的時候,理論就不只是理論而已。
所以對我而言國家漸漸地跟主權或是領土,
也跟到底是資產階級的工具還是有自己的利益無關,
如果說國家對於個人有甚麼意義,倒不如說是一種切身的意義,
這種意義或許在各國之間沒有甚麼差別,
無論是中國民族主義者或是台灣民族主義者都無關,
在這些切身的意義上,一切與現在對我或是與我相近的個人無關。
在電影瓶中美人的開場有一段話是這樣的:
「有時候我會夢見一棵樹,那棵樹就是我的人生,
其中一根樹枝是我未來的丈夫,樹葉都是我的子女,另一根樹枝是我的寫作生涯,
每片樹葉各是一首詩,另一根樹枝是我耀眼的學術成就,
但我坐在那裡定心挑選時,樹葉卻開始枯黃,隨風飄去,最後整棵樹只剩光禿一片。」
隨著與父母的爭吵,與身邊人的爭執,
在遙遠的 Model,漸漸的,好像看見的未來的自己。
會有那麼一點生氣,生氣那些不用在這三根樹枝上做出選擇的人,
我們都學會的批判,批判婚姻市場上男性往下婚的趨勢,
又或者冷言冷語的冒出幾句這種隨波逐流的男人又有甚麼好在一起的,
又或者是更偉大的說著如果非異性戀一天不能結婚,那我也不結婚好了。
我們了解自己越是往前進,在某些地方就越是往後退,於是不安全感更深,
如果真的拿一個賺不到錢只是充滿了「知識」──
所謂那些賺不到錢無用為大用的「知識」──回來了,
當時說要與自己共同奮鬥的男人可以三十歲中間,可能四十歲頭,
年輕學者不用擔心生育年齡,可能還有無數崇拜自己的小女生正在後面等著,
十年或是超過十年的感情,可能再趕博士論文的時候脾氣先磨掉了一半,
而妳已經無法崇拜他,他享受著那些崇拜的目光。
即使再會批判,或許妳還是會想生一個孩子,
或許妳不想生,但也受到許多的詢問,
懷疑妳總有一天會生小孩回家帶小孩這件事情,會阻礙妳的求職,
當然有那些少數的強者有辦法反駁這些東西,
那些少數強者的學術成就就是強大到這些人就算質疑這件事也沒辦法。
但妳又知道自己沒有這麼強。
這時回頭看看那些也沒有這麼強的男人,看看那些也沒有這麼強的「那些人」。
一種不甘心或是不滿就會突破而出。
國家就像是那樹根所紮的土壤。
對我或對我們而言是鬆動,危險,而缺乏養分的。
這是無論多麼政治正確的事情都無法解決的土壤問題。
缺乏安全感就像是一種奇妙的緊箍咒,許多人就這樣流掉了。
念書,學術是多麼飄渺的東西,真正念回來了,真的會找的到教職,會有收穫嗎?
那些流掉的人,許多正在那邊的人告訴我,那只是他們不那麼堅持,不那麼適合,
但說認真的,一邊批判結構或是體制的人,說這些話是好笑的。
因為我們都知道,有許多人即使不這麼堅持,不這麼適合,他們也永遠也不會流過去。
有很多原因,或許是性別,或許是家庭因素,或許階級,或許是其他種條件。
或許曾經想要去證明些甚麼,但我們自己也知道那些土壤其實是永遠貧瘠的。
仍夠施點肥或甚麼的,又怎麼樣,在個人的層面之上,是哪一種政治認同,
多麼努力地去跑社會運動,多麼努力的證明自己。土壤也就是肥沃那一點點。
那一點點能夠支撐這麼多枝葉嗎?
當發現理論過度貼近自己的同時,
對於那些抽象的東西突然有一種近乎於疼痛的不耐煩,國家到底是甚麼呢?
把國家當成統治者的工具,將國家視為有自主性的行動者,或是資產階級利益的倒影,
陽剛氣概的再製,父權體系的維持,是結構還是工具…,都很好,都可以解釋我上述所說的現象。
即使解釋我在上文諷刺的那些自稱左派青年日常生活中可笑的矛盾也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那又怎麼樣呢?就只是解釋而已。
土壤是倒影是再製是維持是結構是工具對於一棵凋零的樹木有甚麼差呢?
那些象徵著愛國的,國家的,光輝的,主權的東西。
那些爭論無論是關於中國民族主義的還是台灣民族主義的,
那些政治上的認同或是追尋,到底要如何影響這棵樹與這片土壤呢?
我想到莒哈絲的《廣島之戀》,法國的女人與德國的士兵相愛,而所謂正義的勝利,
對於那個女人而言,不過就是戀情悲劇性的結束,與瘋狂的開端。
法國的淪陷與否,正義同盟的勝利與否,支持法西斯主義與否,都毫無意義的,
只要那段感情持續,女主角或許會希望淪陷可以持續,這樣的持續是合理的,
唯有在愛自己的人面前,那樣短暫的瞬間土壤充沛的養分才是瞬間存在的。
當整個世界用一種緊繃的方式,告訴我們活在愛中,
無論是偶像劇、電影、通俗小說裡,
活在愛中的那些女人(就算是晚來的愛也是偉大的愛),
由她們來詮釋一種主流的可愛的幸福生活方式的時候,
卻期待這些女人愛國是毫無意義的。
妳不停在質疑此時此刻自己值不值得被愛的時候。
國家基本上就已經與妳不再相干了。
某種程度上或許這還可以使用阿圖塞的文化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來討論,
像是妳應該被召喚成怎樣的女性。但基本上這不是我想要或可以使用的取徑。
這種焦慮是許多人無法或不會試圖去理解的。
而這不是傷春悲秋或是悲觀。
就像是唐湘龍會針對女人說不生小孩會寂寞但不會針對男人一樣。
或是為什麼絕大多數學術 couple 念書是女生犧牲而非男生一樣。
這是事實。
而事實令人哀傷而已。
人不可能脫離群體而活著,個人不可能先於社會解放而解放。
這是一件哀傷的事情,但這哀傷的故事或許僅存在於我,
或是與我相同的研究者或非研究者,這哀傷不是誰的錯,不是男人的,
只是,妳就知道那是悲劇而已。
而我們明知道悲劇還是要繼續,卻永遠都不會成為悲劇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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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下面是我從別的地方轉錄來的,我第一次看到後嘴角失守....)
女: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男:我不介意,我還是喜歡你。
評論:好癡情的男人。
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女:我不介意,我還是喜歡你。
評論:不要臉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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