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德明導演的《那一天 我丟了飯碗》
12月7日,大學入門課程放映《那一天 我丟了飯碗》。
本片的介紹與相關文章,請參考導演的話: 你以為媒體人走路有風,其實小蝦米比比皆是。
《那一天 我丟了飯碗》故事大綱 :
2001年6月1日晚上6點,中國時報高雄及台中兩個編輯部的員工,到辦公室卻發現沒有工
作可做,當晚台北總社派出高階主管到高雄及台中兩地宣達裁員指示,一百多名員工錯愕
驚惶,半年前報社負責人才信誓旦旦保證「在位一天,絕不裁員」,此時員工才知受騙上
當,於 是開始組織自救會,爭取恢復在地工作權。
本片導演廖德明,是中時裁員事件的當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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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 大學聯考填了七個志願,從第一個到第七個都是「社會系」。結果台大社會系念了四年,
學科成績很爛,體育分數很高,幾度想作「拒絕大學的小子」。
• 出社會工作,常常換老闆,演過舞台劇,擺過地攤,做過最久的工作就是報社編輯,在數
家報社「打滾」了十餘年,直到最後陪著同事丟飯碗,跟報老闆抗爭,從此加入失業勞工
行列。
• 學習、拍攝紀錄片是半路出家,目前為止作品只有三部:親親,寶貝(植物人的親情與愛
情)1997;歷史之心(鹿港裝置藝術展)1999;那一天,我丟了飯碗(媒體勞工爭取工
作權紀實)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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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長久觀察,台灣的媒體人是很沒有尊嚴的一群人。能爬到上面位子的,大概都是老闆的
奴才,沒有什麼專業的堅持可言;被壓在下面的,往往也跟著那個不合理的機制,做些對老
闆有利卻未必符合公共利益的工作。」這是一位資深媒體人的諍言。
「你說這些媒體人大牌?其實在外一條龍,回報社就成了一條蟲。」這是另一位資深媒體人
的感慨。揭開媒體工作的面紗,在光鮮之後其實有著不堪。
因為一篇報導,一個小記者被大老闆假扣押三千萬,辛苦工作的薪水被鎖在戶頭裡動不得,
被戲稱「小蝦米對上大鯨魚」;一份民調顯示,民眾最討厭的人,繼政治人物、罪犯之後,
媒體人排名第三;報紙上出現既不是新聞、又不是廣告的「專輯」「專題」,為政府施政
化妝,成了媒體重要的收入,明明是置入性行銷,可是記者還是得掛名負責。
你以為媒體人走路有風,其實小蝦米比比皆是。
從自立報系、勁報、明日報、中時報系、聯合報系、台灣新聞報、台灣時報、台灣日報……,
你都會看到這群小蝦米的身影。這群人只是想要努力做好自己熱愛的工作,只是想要不違
背良心堅持新聞的專業,但報社老闆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這些成為泡影。
《那一天,我丟了飯碗》裡的這群人,曾經是老闆誇讚的「莒光聯隊」,曾經是「一人抵
三人用」的生力軍;這群人,學歷高,年紀輕,以工作為榮,以報社為榮,以為自己的人
生可以按部就班、步步高升,以為自己是站在「適者生存」的那一邊,可是一夕之間,這
群人的生計、人生的藍圖全走了樣。這群人錯信了老闆的承諾,正值盛年之際,成了失業
勞工。
你看得到藍領工人聲嘶力竭在街頭抗爭,可是媒體白領勞工在專業被打壓、工作被剝奪時
的聲音,卻很少被聽到、被看見。《那一天,我丟了飯碗》只是個開始,希望藉由這部紀
錄片,能夠喚起更多媒體小蝦米,團結起來,爭回媒體勞動者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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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昌德(中正大學傳播學系助理教授)
2005-11-3
《中時晚報》在本月正式停刊;據報導,130餘名員工中估計將有超過半數資遣。此一事
件,讓許多人聯想到從2001年以來,包括明日報、自立報系、勁晚報、大成體育報陸續
關廠歇業,以及中央日報等中型報紙持續裁員縮編的「媒體失業潮」。這一點,正是中時
資方在《中晚》的停刊說明中,所一再強調台灣平面媒體廣告市場近年來快速衰退、特別
是晚報市場「營運基礎不斷受到侵蝕」,導致虧損連連,因此報系不得不壯士斷腕,「以
負責任的態度做好自我的調整與再出發」。
一、停刊裁員,但媒體集團持續擴張
的確,平面媒體的市場,的確已經不復報禁解除前後的黃金時光。但是,與其他停刊或縮
編的報社不同,中時報系最近兩波大規模裁員的同時,卻不見企業規模緊縮,相反地,往
往伴隨著經營規模的擴張。2001年6月裁撤中南編,隔年便出資入主中天電視台;最近
停刊中晚,不過市場卻盛傳中時將入股中視。
雖然最近這項傳言尚未獲得證實,但中時集團在近年來持續擴張企業版圖,已經是不爭的
事實。除了上述的中天電視台以外,在中晚的停刊聲明中,資方也語帶自豪地指出,
「...致力於多媒體版圖的形構和充實。包括報紙、雜誌、出版,以及電視、網路、資訊等
面向...多角經營與發展...經營旅遊、展演、物流等相關事業」。當然,中時集團不是近年
來唯一一個大幅擴張的跨產業\跨媒體財團。從力霸脫胎而成的東森集團,是台灣有線電
視系統的寡占業者之一,同時擁有東森新聞台與購物台等衛星頻道,還買下曾有「南部二
大報之一」稱號的民眾日報。隨著許多傳統中型媒體的沒落、以及相關法令的解禁,台灣
媒體產業市場也逐漸出現集團化寡占的現象。
二、媒體集團利潤掛帥,勞工處境更艱困
照道理說,媒體企業擴張,應該會為員工帶來更多福利。但是,中時卻兩次大規模裁員。
而媒體財團兼併與擴張的同時,新聞媒體的整體就業市場卻不斷萎縮。中晚出報的最後一
天,刊出了一則「那個工作沒有明天?」的諷刺報導,Cheers雜誌選出十個「代表性衰
退工作」,其中一項就是新聞記者。
這毋寧是諷刺的事實:媒體集團不斷擴張,而新聞工作者卻不斷丟掉飯碗。
從美國的例子來看,跨媒體集團愈大,對新聞工作者的勞動權愈不利。例如,2000年
Time Warner 與 AOL 合併之後,旗下的 CNN 於2001年初便裁撤400名員工、裁員
幅度高達1/10。這當中一個主要的因素,就是跨媒體財團的經營階層,是以利潤為最高
準則的「企管」經理,而非過去「小媒體」或「地方媒體」時代可能懷抱一定意識型態
的「報人」或「新聞人」。這些跨媒體財團的經營準則,是資金的利潤率,而非如何在
各種艱困狀況下維持一份特定報刊;所以,當平面媒體的市場利基縮小,企管經理階層
是以資金的最適運用來考慮,大量裁撤員工甚至媒體、然後將資金轉移到另一陣地。
以台灣報業來說,在過去「侍從報業」特色的影響下,報老闆自視為「大家長」,有時
會與員工具有某種程度的個人式聯繫。例如,聯經報系的創辦人王惕吾說報系是「大家
庭」、「絕不裁員」。在中南編抗爭的紀錄片當中,也可以看到自救會員工特別提到與
余紀忠一起打拼、「邊烤火爐邊撿字」的日子。或者,更早的1995年自立報系拒絕三
重幫入主時,也會以「三老精神」來作為號召。
當媒體集團愈來愈大,市場邏輯逐漸凌駕一切,這些對員工來說還具有一定人味的「報
人」典範,也逐漸消逝。過去老報人與員工的「家企業」整體觀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
是東森老闆王令麟說的,show me the money。而且,這類現象不只存在於媒體集
團,在最近一本深刻描繪金融併購下銀行員處境的「禿鷹的晚餐」中,也提到新的大型
金控集團事事以銷售業績及帳面股價為先、放棄了過去中小型銀行家經營「信用」與
「服務」的傳統。
這不是在美化過去的報老闆,將他們捧高來貶低現在的資本家;而是強調,在集團化的
趨勢下,大幅降低了過去存在的一點點個別資本家的差異性,因此新聞工作者與勞工必
須認清當前環境較過去更為殘酷,不能再對個別老闆發揮「社會責任」或「善意」投以
太多期待。
同時,媒體集團化之下,我們也發現國家法令對於新聞工作者能提供的幫助愈來愈小。
這次中晚停刊事件中,估計將會影響近百人的工作權益,因此勞工原本以為可以適用
「大量解僱勞工保護法」的特別保障,例如資方必須提出解僱計畫書、強制勞資協商、
以及資方往後補人必須優先雇用這些原中晚員工的規定。但是後來主管單位發現約有
130名員工的《中晚》非獨立公司,而是屬於中時文化事業公司;中時文化員工總數
近2000人,所以適用大解法當中最寬鬆的規定,「僱用勞工人數在500人以上者,於
六十日內解僱勞工逾所僱用勞工人數1/5」,而沒有絕對人數的規定,所以無法適用大
解法。另一方面,如果中晚不屬於中時集團,則適用30-200人中型公司的規定,「六
十日內解僱勞工逾所僱用勞工人數三分之一或單日逾50人」,反而有機會有更多的保
障。因此,媒體集團下的勞工,在法律方面的保護,有時反而顯得薄弱。
三、媒體集團化之下,新聞勞工怎麼辦:集體行動、跨業團結、尋求消費者支持
其實,媒體集團在面臨消費市場轉變時,動輒裁員、停業、轉進等作法,一方面搓破
了媒體擔負社會責任、是一種特殊產業的說法;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過去新聞工作者
自認為「專業自主」、非一般勞工的意識型態,有多麼虛妄。在媒體老闆眼中不過是
資產負債表當中的「人事成本」數字。因此當媒體收入減少時,裁員就跟縮小報紙紙
張尺寸一樣,都是非常自然的「節省成本」作法,並不因為記者是「專業人士」,而
享有不同於其他成本的地位。
認清自身「並非資方眼中無可取代的勞工」地位,是台灣新聞工作者面對媒體集團化
下勞動權受到威脅的條件。作為勞工,新聞工作者無法以「個人式的解決方案」來面
對工作權不保的威脅。同時,在上面的說明中,我們也談到資方善意的不足恃、以及
國家法令的不足。歸結來說,集體的行動,仍然是最佳的解決方式。
在台灣,新聞工作者的集體意識一向不高,舉例來說,《中國時報》編輯與記者加入
工會的比例,只有約一成左右。即使一般認為記協會員的集體意識較高,在記協最近
的一項以會員為主的調查中,加入工會的比例也僅有三成。使新聞工作者認清自身角
色,加入集體行動,仍舊是第一步。
其次,在面對媒體集團化的影響時,目前媒體以「公司」為單位的工會組織,顯然不
足以應付當前的變化。在歐美的媒體工會,例如美國過去以白領記者為主的
Newspaper Guild,就為了因應跨媒體集團的形成,而加入了所有傳播工作者共同
組成的CWA(Communication Workers of America)。台灣的情況不同,但是
工會相關組織之間的聯合,是一道相同的議題。以中時的狀況來說,如果包括中天電
視台的勞工都能共同參與抗爭,對於大型財團的資方將有更大的影響力。
最後,則是在認清工會力量不足的狀況下,考量結合消費者團體或公民監督媒體組織
的力量,共同對資方訴求更好的工作條件、以提升媒體的品質。事實上,以美國的狀
況來說,新聞工作者的勞動條件愈來愈差,就意味著他們沒有能力提供更好的新聞或
節目。另外,集團化的形成,常常使得眾多頻道卻都是同一資方邏輯下的單一產物,
就降低了媒體內容的「在地性」與「多元性」。這些,都直接影響閱聽人的權益。在
台灣,近來閱聽人對於媒體報導品質下降的批評聲浪不斷,新聞工作者與工會進一步
積極尋求閱聽人的認同,團結勞工與消費者的力量,才有抗衡力量愈來愈大的媒體財
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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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e it or lose it Economist: 2005.10.1 | OTTAWA
A lockout at a controversial icon
SHORTLY before the Canadian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CBC) locked
out 5,300 of its 9,000 employees on August 15th, Michele Sparling, the
management's chief negotiator, declared: “This is the hill we will die on.”
Seven weeks later, those words look ominous. Many of CBC's most
familiar faces are on the picket line. Managers have had to fill the
schedules with many inept stand-ins. Some in the media industry
reckon that after the dispute ends, Canada's public-service broadcaster
may be badly diminished or even doomed.
The lockout followed 15 months of talks on a new agreement between
CBC and the Canadian Media Guild, a merger of three unions. The dispute
centres on the management's desire to put more workers on temporary
contracts, to give it the flexibility it says it needs to tackle multi-channel
broadcasting, satellite radio and podcasting. The guild's response is
that 30% of CBC's workforce are temps already, a higher percentage
than at commercial rivals, and that the corporation needs a permanent
creative core.
Like other public-service broadcasters, CBC faces a harsher world. Its
parliamentary grant of C$950m ($800m) is in real terms C$400m less
than it received before the government slashed budgets in the mid-1990s
to eliminate a huge federal deficit. The corporation has contrived to
generate C$470m this year from property and other income. But the
staff has shrunk and some quality programmes were axed.
The guild appears to be winning the propaganda war over the dispute.
It has the support of many writers to newspaper letters' pages.
Management had to abandon plans to film the swearing-in of Canada's
new governor-general, a former CBC employee, for fear that she would
not cross a picket line on Parliament Hill.
CBC's defenders cherish it for its Canadian content and serious
programmes. They see it as an essential bulwark against American
culture. But how widely shared is that view? A poll by Ipsos-Reid last year
found that half of respondents (and a plurality among those who vote
Conservative) wanted parliament not to cut CBC'S funding. But another
poll found that only 10% of respondents feel “deeply inconvenienced”
by the dispute (and 27% slightly so).
Political opinion is polarised. Liberals like CBC. But Conservatives see it
as biased against them. Bev Oda, a Conservative MP who worked for a
private broadcaster, questions whether ratings of 12% for CBC
English-language radio, and less for its television, justify so much public
money.
On September 26th, the labour minister invited the negotiators to his
office, and declared that he had locked them in. The betting is that the
dispute may end by October 5th, when ice hockey starts up after its
own year-long lockout over player wage demands. Canadians found
they could live without hockey. Journalists can hardly claim to be more
indispensable.
加國廣播公司勞資糾紛現轉機 2005-10-3
(中央社記者禾楓云溫哥華三日專電)
加拿大廣播公司(CBC)勞資糾紛僵持七周之後,終見轉機。勞資雙方代表三日宣布達
成原則性協議,希望日內在這一基礎上達成新的集體工作合約,讓這一加國最大公營廣
電媒體儘快恢復正常節目的播放。
加國廣播公司(CBC) 旗下擁有英、法語電視台和廣播電台,每年除廣告收益外,主
要經費來源仍是聯邦政府的近九億加元(約新台幣二百五十六億元)撥款。CBC 勞資
雙方由於在新工作合約談判時,對加薪和雇用約聘人員比例等議題相持不下,資方八月
十五日發出停工令,共有五千五百名隸屬「加拿大媒體工會」的員工受到影響。
過去七周來,CBC 依舊繼續維持轉播,但是都是拿紀錄片、影片、通訊社稿來墊檔,
也招致批評者進一步質疑這家公營媒體的價值。聯邦反對黨保守黨黨魁哈普即表示,
過去政府在為CBC 辯護時即已左支右絀,這次勞資爭議只會更突顯問題。
根據臨時協議,CBC 同意在二零零六年三月三十一日之前,把員工薪資調升百分之十
二點六,另把約聘人員比例訂在正式員工總人數比例的百分之九點五,而且任何員工
只要約聘時間超過四年,即可轉為正式。
許多CBC 員工在遭強制停工前,雖已有心理準備,但是他們多未料到這場爭議會長達
七週,不少員工在按時到糾察線上值班之外,還到處打零工,以維持生活基本開銷。
對於多數員工而言,這項新發展讓人振奮,但也有不少人擔心,正常節目停擺時間太久,
其他電視台和電台也紛紛利用這一空檔,猛挖CBC 的基本觀眾和聽眾,他們還得付出
比原先更多的心力,才能把這些流失市場逐步挽回。
這項爭議出現轉寰,一方面是聯邦政府介入,另一原因則是冰球季即將開始,NHL 聯
賽轉播五日就將展開,其中CBC 主播的招牌節目「加拿大冰球之夜」原本就訂在本週
六登場,資方不願見這一黃金時段平白拱手讓人,終於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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