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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3月23日
文/埃琳.卡倫
在2005年的一次工作聚會中,我的一個同事問我當時的丈夫,我在周末都做些什麼。她把我
視為一個高度熱情且精力充沛的人。「她是否去劃皮划艇,去攀岩並隨後跑上半程馬拉松呢?」
她半開玩笑地說。不,他簡單地答道:「她睡覺。」而這確實不假。在周末時間,我不是在加
班,就是在為自己的下一周充電。工作曾永遠都排在我的家庭、朋友和婚姻之前,而我的婚姻
在幾年後就終結了。
在最近幾週里,我一直饒有興趣地關注一場不斷升級的討論,內容是關於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以及Facebook的謝莉爾.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雅虎(Yahoo)的瑪麗莎.梅耶爾
(Marissa Mayer)和學者安妮.-瑪麗.斯勞特(Anne-Marie Slaughter)等人在這方面採納的立
場。我在2008年辭去了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首席財務官的職務,當時該公司正處於
日益惡化的混亂局面與公開羞辱的陰雲之中,並在幾個月後破產。自那之後,我擁有了充足的
時間,來反省在平衡(或未能平衡)我的工作和我剩餘的生活時,我所做出的決定。我稱之為
「我剩餘的生活」這個事實應該讓你明白,工作對我而言曾經佔據的地位。
我沒有孩子,因此我的故事可能似乎與平衡工作-生活的討論並無多大關聯。然而就像每個人一
樣,我也擁有各種關係,有配偶、朋友和家庭,而他們都沒有遇到那個最好的我,他們看到的
只是我的殘餘。
我其實也沒有從一開始就計劃把自己完全奉獻於工作,我是逐漸變成那個樣子的。在我所度過
的每一年裡,輕微的改變總會變成新的常態。首先,我會在周日花上半小時整理郵件、任務清
單和日曆,來讓周一的早晨輕鬆些。隨後我會在週日工作數小時,然後變成了全天。我的底線
不斷下移,直到工作佔據了一切。
不可避免的是,當我離開自己的工作時,感覺萬念俱灰。我無法輕鬆地恢復過來,繼續前進。
在對比我的為人和我的作為時,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我的作為變成了我的全部。
現在,我已經在一個不同版本的生活中經歷了數年時間,在這裡我試着把我的能量花在我的現
任丈夫安東尼(Anthony)身上,還有其他那些我所關愛的人。但我無法彌補失去的時間。最重
要的是,儘管我現在有了繼子女,我卻渴望自己能生一個孩子。我已經47歲了,我和安東尼已
經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嘗試體外受精。我們現在仍抱着希望。
有時,一些年輕女性告訴我,她們對我的成就感到欽佩。在她們看來,我花了20年時間努力工
作,現在可以花接下來20年來關注其他事情。但這不是平衡,我不希望任何人像我一樣。即便
在我職業生涯中的最佳時刻,我也沒有自欺欺人地認為,在我的生命中,我已經讓工作和工作
之外的生活達到了某種合理配置。
我常常會進行思考,假如我沒有像過去那麼努力地工作,我是否還會成為首席財務官。直到近期,
我還認為,我對於職業的專一關注,是我成功的最強要素。但我已經開始意識到,我其實是把自
己賤賣了。我曾是個有天賦、聰明且充滿活力的人。生活完全不需要那麼極端。此外,我對工作
的投入產生了效益遞減效應。
我其實並不需要從早晨起來的第一時刻,到晚上睡前的最後一秒,都一直關注着自己的黑莓手
機(BlackBerry)。我並不需要大多數時候都在辦公桌上吃飯。我並不需要在我生日那天乘坐紅
眼航班到歐洲去開會。我現在相信,即便我的個人生活變得更好一些,我還是應當能夠得到一
份類似的工作。這並不是說沒有犧牲,我並不認為我可以「魚與熊掌兼得」,但我的生活至少
可以更加和諧一些。
有時我還會思考,假如雷曼兄弟沒有倒閉,今天的我將會是什麼樣子。2007年,我的確曾開始
懷疑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說懷疑自己其實沒有真正的生活。但我感到自己被鎖在了工作裡。
當時我剛剛成為首席財務官,這意味着我擔負了一種責任。如果沒有那次危機,我可能永遠無法
堅強地離開。或許我需要當時的那種感覺,那種我生命中最糟糕的經歷,來讓自己能夠到達今天
的狀態,而對生活充滿感激。我必須學會開始重視生活中所剩下的一切。
總而言之,這些就是我所能給出的最佳建議了。不論我對於規劃職業有什麼寶貴建議,現在我才
剛剛開始學習如何規劃生活。
埃琳.卡倫(Erin Callan)曾任雷曼兄弟公司的首席財務官。
本文最初發表於2013年3月9日。
翻譯:林蒙克
來源:http://cn.nytimes.com/article/opinion/2013/03/23/c23callan/zh-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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