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on
你可以跟隨螢光幕的聲光活動來閱讀這個國家，你可以
在四方的平面箱子裡任憑他們裁剪、拼湊、渲染成你以
為你要但其實是他們要你喜歡的樣子。你可以拿著遙控
器當一晚客廳的主人，讓怨怒和煞有介事的探討聲潑灑
在你的家庭。
憤恨唯一的回饋，就是更加誇大的叫罵，你難道不去想
想，一雙雙充滿血絲的眼神裡都是被急速跳躍的電漿光
束豢養成的疲勞水晶體；而我們所有的相信都得靠這些
販賣信仰的編篡者來安裝？
很好，被安裝成符合流行的樣子，被安裝成恐懼的樣
子，還有還有，貧窮、悲憤、甚至是尋求真理的樣子……。
你想要的每一種「自我追求｣都有零件銷售和配套買
賣，要做文化融合體也好，要標新立異也罷，手上握
有的幾張卡、身分證明以及你的工作身分，還可以讓
你相信自己握有成功遊樂場的入場券，還可以讓你安
穩的入睡幾個光陰如梭。
所以你偶爾可以相信自己心存善念，相信救贖是一種
悲哀的論調，相信活在媒體的教導下你還能保有自己
清醒的判斷力；所以你可以一邊說自己是正義和平的
擁護者，一邊用下班後的一杯沖泡咖啡來沖淡自己填
塞了整天的苦毒、咒罵。
所以……你是以和為貴的，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就算
你昨天所信仰的，今天可以被局勢全盤推翻，就算你
偶爾選擇了「大家都這麼說｣，就算你有時候沾沾自喜
的討論自己「除非被觸犯底限，不然不會計較｣，卻不
太能分辨不斷被踩踏的底線是不是有著自己的腳印，
或者你發現這條底線越來越暴露在過度擁擠的人際
裡，就像鋪畫在馬路中央的死白線條。
你會憤怒嗎？
大家都說不要想太多，所以你的身邊隨時有人要選擇
結束生命，其實……
你很冷漠，當你拿出教科書的標準口吻說「某某某
不該輕易放棄生命……｣，你說對了一件事，你僅僅
是說對了一件事。
不要想得太多，因為我還得去處理一些事情，不要想得
太多，因為大家都很辛苦、沒時間傾聽，不要想得太
多，因為其實你自己有問題，其實有些人就是比較容易
被看不起，其實有些人我就是想跟他打好關係，因為我
得生活，我得養家，我得升職，我得完成現階段的責
任，我得上網聊天、查資料、談戀愛、我有需要……。
不是，我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因為我看見孤苦的人會
心生憐憫，因為我總是為人著想，我總是不願意傷害
人，我總是……
你曾經恨過你的至親嗎？
你看過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人性中最自私貪婪的一面，所
以你曾經找尋愛情，找尋美善，或者是找尋物質填充起
來的精神生活，或者你找尋麻痺……
沒有一個理由可以說服你我，當我們心中有恨，我們
還能說自己是個有愛的人。
同樣的，你可以一樣為生活而活著，偶爾對你想關懷
的事物投注一些眼神，但是當你質疑上帝不公正，當
你想說你是自己的神的時候，請你看看自己的內心，
他有個不能被揭開的瘡疤。
羞怯的眼淚不是早已乾涸，而是被我們緊緊收束在堅
毅的表情下，當我們的心中升起憤怒，當我們想要對
他人做出審判，它就被我們握在僵硬的拳頭裡，隱隱
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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